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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漠如:活佛的茶碗里,藏着大融合的中国智慧

洛桑活佛的茶生活

活佛一开始听说我要来了解茶文化,他是有点犹豫的。他说在他的日常里没有什么茶文化。我赶紧跟他解释,说我是想来观摩一下他的日常生活,然后和他聊聊天。这样说,他欣然应允了。

在藏传佛教里,讲究前世今生,很多东西,不用多讲,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。真正在牧区生活过,就能感受到那种带有信仰的现实主义。面对信仰,他们极其虔诚,面对现实,他们充满着人文主义的智慧。处于游牧时期的雪域高原,他们把信仰符号绘制成唐卡,跟随自己的家逐水草而居。有些繁琐的仪式细节做了精炼,但那种虔诚度没有丝毫的折扣,在寺院附近,随处可见的拜山信众,磕着长头,五体投地,风雨无阻的前行就能证明。

活佛的奶茶

信仰如此,生活就更是了。在雪域高原,还保留着很多中国古老的饮茶方法。但是受制于环境,没有像日本那样把一些细节都完整的保留了下来。不过日本茶道的灵魂可能并不在那些繁琐的细节,而在于对“诧寂”的诠释,在不完美中寻找完美。把茶道的思维抽象出来看,雪域高原上对于茶道的运用一点也不逊色!

在雪域高原上,面对熬茶这个问题,究竟是从民间走向寺院还是从寺院走向了民间呢?对于洞穿了前世今生的活佛而言,他们需要的是让这种生活方式变成宗教仪式,以便用这种不太繁琐的叙述方式让大众饮茶,庇佑万民。这是慈悲,也是智慧。茶,在雪域高原的万民生活中嵌入得太深,融于无痕,以至于连这样一个宏大的现象级茶文化都视而不见了。

熬茶的壶

牧区熬茶,在表现形式上很随意,就是投茶、煮水、加奶、滤渣、品饮。但回到对内质的把控,每一步都是经历了长期的生活化经验所形成的标准动作。熬茶的第一步,是视人数去定量,佛教讲究惜福,是极力反对浪费的。对于量的精准把握,也是长期以来不断用心重复的经验。

在青海牧区,绝大多数土著认为,熬茶要用草原上的干牛粪。这是对于火的选择,陆羽烹茶对于炭火也是很挑剔的。高原上海拔高,沸点低,没有柴火没有煤,牛粪一直以来就是最主要的燃料。去年网上有个笑话,说一个游客在藏区旅游,误把牧民贴在房前屋后的牛粪饼当做了普洱茶,还说回去喝着味道不对。这件事是否真有其事,我没有去考证,不过但凡是那个牛粪饼有点异味,我相信那个游客瞬间就罢手了。草原上的牛粪没有异味,晒干以后,还带着青草气。

牧区熬茶,堆在灶台边的燃料就是风干的牛粪

活佛家里的炉子上是牛粪和煤碳并用,炉子摆在客厅的正中心略偏右的位置,一根烟囱连接着炉子穿过天花板和房顶通向室外。通风、排烟同时还可以有效避免一氧化碳中毒。下午五点过,准备熬茶。一个大的铝壶里,注水7分满。把茶壶放在炉子上以后,就开始将准备好的砖茶向壶里投放了。炉子很小,但是设计精妙,果洛平均海拔过了米,龙恩寺位置稍低一点,但是这里沸点还是相对较低。也许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在这里才不叫煮茶,叫熬茶。就是得让茶在壶里多沸腾一会儿。

茶水沸腾

熬茶熬多久,天天都在熬的人自有一套经验。熬到他们认为差不多的时候,就开始向茶壶中倒鲜奶了。牧区的鲜奶特点就在于一个鲜字,鲜奶里面有丰富的营养成分,倒入鲜奶之后,我们可以看到熬茶的程序就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了。熬过了,鲜奶中的营养成分就有可能会丧失。把握住火候,最好的奶茶是上面没结奶皮子,初沸就从火上提起来开始饮用。

倒入鲜奶

奶茶熬好之后,活佛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到藏区。这确实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到藏区,我看着后勤人员开始端着糌粑上来了。青稞炒面和一小块酥油装在碗里端出来,把刚刚煮好的奶茶倒进去。活佛提醒我,要用油饼子蘸着奶茶吃。他说的油饼子,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油条。这种吃法的确很香,主食和饮品融在一起,碗里的奶茶喝完了,后勤人员马上就给你续上,不知不觉,三碗下去,饱腹感很强。

青稞粉、酥油、奶渣

活佛讲,这就是他们的日常。奶茶装在壶里,煨在火炉上,要喝随时可以倒一碗喝。在这里,茶既融入了主食,又依然还发挥着饮品的作用。藏区的这种随意性真的是方方面面都有体现。犹如藏袍,视天气、视温度、视不一样的场合,都能随意发挥。长袖宽袍,真正在户外,还可以当做被子来盖。

倒入奶茶

真正要理解雪域茶事,需要一种全新的占位。这种占位,收纳了藏传佛教的智慧。中国作为一个多民族统一的国家,历史的主旋律叙述的就是民族融合的故事。南北朝时期,北魏皇帝问从南朝来的王肃“茗饮何如酪浆?”那时候,南北之间,茶与奶(酪)是单项选择。原本这只是两种不同地域的生活风尚,但是在这里,却隐射着两种不同的政治选择。光阴荏苒,那位北魏皇帝可能没想到,茗饮和酪浆最终也融合在了一起,像鲜卑族一样,早已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。

茶日常

在雪域,和活佛聊天,读《萨迦格言》,会从中领悟一种对生活的宽容态度。在这种态度里,没有针尖对麦芒式的对立。应该说,这种态度化解了很多重大的危机,最典型的就是面对蒙元的铁骑,萨迦·班智达与阔端的谈话。雪域高原真正纳入中央版图源于此,蒙古高原开始信仰佛教也是发端与此。这种融合,已然上升到了国家民族层面。这种融合过程,犹如熬茶,历经水与火的淬炼,在沸腾的状态下,化解了南北朝时期茗饮和酪浆的艰难选择。

活佛那碗茶里的文化溶解得很深,他没有像我们现在很多茶文化从业者,把“茶文化”几个字放在最醒目的位置,时刻标榜。不谈茶,却处处有茶,不强调茶与健康,却能感化四方信众,一起过上了“不可一日无茶”的生活。(资料来源:光阴夜归人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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